刘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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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琨(271年-318年6月22日),字越石,中山魏昌(今河北无极县)人,西晋zhengzhi 家、文学家、音乐家和军事家。刘琨善文学,通音律,其诗多描写边塞生活。年轻时曾为金谷二十四友之一,后累迁至任并州刺史。不久并州失陷,投奔幽州刺史段匹磾,并与之结为兄弟,后驻军征北小城。318年,刘琨及其子侄四人被段匹磾***。

刘琨

  刘琨简介

  本名刘琨

  别称刘中山

  字号字越石

  所处时代两晋之际

  民族族群晋人

  出生地中山魏昌(今河北无极县)

  出生时间271年

  去世时间318年6月22日

  主要作品《重赠卢谌》《胡姬年十五》

  主要成就据守晋阳,发展生产

  官职司空、并州刺史

  爵位广武侯

  谥号愍

  人物生平

  早期生活

  刘琨是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他的祖父刘迈,曾任相国参军、散骑常侍。父亲刘蕃,官至光禄大夫。

  刘琨工于诗赋,颇有文名。贾后之侄贾谧权过人主,身旁聚集了一批豪族贵戚出身的文人,互相唱和,号为“二十四友”,而刘琨兄弟也厕身其间。

  西晋元康五年(295年),二十六岁的刘琨出任司隶从事。后又被高密王司马泰辟为掾属,迁任著作郎、太学博士、尚书郎。

  八王之乱

  永康元年(300年),赵王司马伦执政,以刘琨为记室督,又改任从事中郎。永宁元年(301年),司马伦称帝,刘琨任太子詹事,辅佐司马荂。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等诸王共同讨伐司马伦,刘琨被司马伦任命为为冠军将军、假节,与孙会领兵三万抵抗司马颖,结果在黄桥大败而回。司马冏辅政后,刘琨因出身名门,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司徒左长史。302年(太安元年),司马冏兵败,范阳王司马虓镇守许昌,并推荐刘琨为司马。

  永兴元年(304年),晋惠帝被张方胁迫迁都长安。次年,刘乔攻击司马虓,刘琨援救不及,其父母皆被俘获。306年(光熙元年),刘琨从幽州王浚处求得八百骑兵,击破东平王司马懋,战败刘乔,救出父母,又斩杀司马颖麾下大将石超,收降荥阳守将吕朗。同年,司马越将晋惠帝救回洛阳,刘琨因功被封为广武侯,邑二千户。

  出镇并州

  光熙元年(306年)九月,司马越为了扩张势力,派刘琨出任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刘琨带领一千余人辗转离开首都洛阳,于307年(元嘉元年)春到达晋阳(今山西太原)。当时的晋阳经历战乱,已成一座空城。刘琨在左右强敌环俟的环境下安抚流民,发展生产,加强防御。不到一年晋阳就恢复了生气,成了晋在中原的少数几个存留抵抗势力之一。

  当时的晋阳南面是强大的匈奴前赵,北面是正在崛起的鲜卑代国,东面是和段部鲜卑结盟的幽州刺史王浚。刘琨和拓跋鲜卑首领拓跋猗卢结为兄弟,和前赵石勒等大将的战斗互有胜负。

  河南人徐润因通晓音律得到刘琨的重用,但是此人无能而跋扈。奋威将军令狐盛进言要刘琨除去徐润,反被徐润诬杀,造成其子令狐泥等人的反叛。刘琨吸引了许多志愿抗击匈奴、羯人的志士,但他的zhengzhi 军事才能也使不少人离去。

  建兴元年(313年),晋愍帝继位,封刘琨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加散骑常侍、假节。建兴三年(315年),刘琨被晋愍帝封为司空、都督并冀幽诸军事。刘琨辞去司空,接受都督之职。不久,代王拓跋猗卢被其儿子拓跋六修杀死,拓跋普根平定叛乱也因病而死,刘琨在拓跋部作为人质的儿子刘遵同箕澹等率3万余人投奔刘琨。

  依附段部

  建兴四年(316年),石勒出兵jingong 并州,刘琨不听姬澹劝阻全军尽出,中伏大败,丢失并州,只身投奔幽州刺史、辽西鲜卑左贤王、假抚军大将军段匹磾,并与其结为兄弟。同年,刘曜攻破长安,晋愍帝被俘,西晋灭亡,刘琨令长史温峤向司马睿劝进。司马睿称帝后,加封刘琨为侍中、太尉,其余官衔不变,并赐他名刀一把。

  建武元年(317年),段匹磾以刘琨为大都督,率军讨伐石勒。结果段匹磾堂弟段末杯接受石勒贿赂,不肯进军,刘琨因势弱只得退兵。

  含冤而死

  太兴元年(318年),段部鲜卑内斗,段末杯击败段匹磾自任单于,并俘虏了刘琨的儿子刘群。刘群得到段末杯的厚待,便给刘琨写密信邀请他共击段匹磾,谁料密信被段匹磾截获。段匹磾虽相信刘琨,但最终还是将刘琨下狱。

  刘琨素有名望,拘押期间,远近之人尽皆愤叹。代郡太守辟闾嵩与刘琨部下将领企图反叛段匹磾救出刘琨,因泄密而失败。东晋权臣王敦派人密告段匹磾,让他杀掉刘琨。刘琨听说王敦来使,便对儿子刘遵说:“处仲(王敦)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

  同年五月初八,段匹磾自称奉皇帝诏旨将刘琨缢杀,子侄四人同时遇害。刘琨时年四十八岁。东晋因段匹磾势力强大,还要依靠他讨伐石勒,因此没有吊祭刘琨。 刘琨死后,世子刘群、姨甥卢谌、内侄崔悦等投奔辽西段末杯,而部下将佐大都投靠石勒。

  太兴三年(320年),刘琨的从事中郎卢谌、崔悦等上表朝廷为刘琨鸣冤,太子中庶子温峤也上表附议。晋元帝于是追赠刘琨为侍中、太尉,谥曰愍。

  轶事典故

  闻鸡起舞

  刘琨与祖逖一起担任司州主簿时,感情深厚,不仅常常同床而卧,同被而眠,而且都有着建功立业,成为栋梁之才的远大理想。一次半夜,祖逖听到鸡叫,叫醒刘琨道:“此非恶声也。”意思是,这是老天在激励我们上进,于是与刘琨到屋外舞剑练武。

  吹笳退敌

  刘琨善吹胡笳。曾有数万匈奴兵围困晋阳。刘琨见势不妙,如与敌军硬拼,必然兵败城破,于是一面严密防守,一面修书请求援军。过了七天援军还未到,城内粮草不济,兵士恐慌万状。刘琨登上城楼,俯眺城外敌营,冥思苦想对策。忽然他想起“四面楚歌”的故事,于是下令会吹卷叶胡笳的军士全部到帐下报到,很快组成了一个胡笳乐队,朝着敌营那边吹起了《胡笳五弄》。他们吹得既哀伤、又凄婉,匈奴兵听了军心骚动。半夜时分,再次吹起这支乐曲,匈奴兵怀念家乡,皆泣泪而回。

  桓温自恋

  大司马桓温,自认为雄姿英发,是司马懿、刘琨一类的人物,却被人比作大将军王敦,因此很不高兴。桓温北伐归来,带回来一个老婢女。这老婢曾是刘琨的家伎。老婢一见桓温,便潸然泪下道:“公甚似刘司空。”桓温大喜,整冠问哪里像?老婢答道:“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桓温大为扫兴,抑郁了好几天。

  文化造诣

  音乐

  刘琨精通音律,创了《胡笳五弄》(包括《登陇》、《望秦》、《竹吟风》、《哀松露》、《悲汉月》五首琴曲),在传统的琴曲中加入北方游牧民族的音调,描写北方历经战乱的景象,抒发了思乡爱国之情。

  曾经有一次前赵匈奴围攻晋阳,刘琨登城清啸,半夜又奏胡笳(一说指挥一队士兵奏胡笳),匈奴人听到后思乡流泪,将军看将士已无心再战,撤兵而去。

  诗文

  刘琨作品刘琨的诗文激昂悲壮,充满对战乱中的流民的同情和抵抗敌人的决心。被囚后所作的《重赠卢谌》是其代表作。此诗前半段引用了姜尚、管仲、陈平、邓禹等人的典故,表达了对晋室的忠诚;后半段描述了自己壮志未酬的心情:“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刘琨传世的诗作有:《扶风歌》、《胡姬年十五》、《答卢谌诗》、《重赠卢谌》。

  刘琨和祖逖是什么关系

  说到祖逖,总会想到一句俗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祖逖的身上有太多闪光点了,他是军事家,有一夫之勇;他是北伐领袖,却不作态;他有鸿鹄之志,脚踏实地,为收复中原之事不敢懈怠。国事家事天下事,祖逖事事关心,他差一点就可以平复战乱的中原,只可惜,中途杀出了程咬金,一切都化为泡影。

  祖逖(266年——321年),字士稚,范阳遒县(今河北涞水)人,东晋军事家。祖家为北地大族,世代都有两千石的** 。祖逖少年时生性豁荡,不拘小节,轻财重义,慷慨有志节,常周济贫困,深受乡党宗族敬重。他成年后发奋读书,博览书籍,涉猎古今,时人都称其有赞世之才。祖逖的成长之路与历朝历代那些有鸿鹄之志的大人物几乎是一样的。他接受良好的教育,并且从小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绩一向都很优秀的祖逖,在太康十年,被郡府举为孝廉,但是却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  后来,祖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成为了他的生死之交。此人就是刘琨。刘琨(271年—318年6月22日),字越石,中山魏昌(今河北无极县)人,晋朝zhengzhi 家、文学家、音乐家和军事家。年轻时曾为金谷二十四友之一,后累迁至并州刺史。永嘉之乱后,刘琨据守晋阳近十年,抵御前赵。315年,刘琨任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不久并州失陷,投奔幽州刺史段匹磾,并与之结为兄弟,后驻军征北小城。318年,刘琨及其子侄四人被段匹磾***。刘琨善文学,通音律,其诗多描写边塞生活。《隋书·经籍志》有《刘琨集》9卷,又有《别集》12卷。明人张溥辑为《刘中山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  刘琨的出现无疑使他濒临绝望的征途,有了一线希望。祖逖与刘琨一同出任司州主簿。两人的关系十分融洽,同吃同住,常纵论世事,有时夜深还不能入睡,拥被起坐,相互勉励道:“如果天下大乱,豪杰并起,你我二人应在中原干出一番事业!”祖逖礼贤下士,善于体恤民情,即使是关系疏远、地位低下之人,也能施布恩信,予以礼遇。将士稍有微功,便会加以赏赐。他生活俭朴,不畜资产,劝督农桑,带头发展生产,又收葬枯骨,深得民心。刘琨在给亲戚写信时,大力称颂祖逖威德,晋元帝也下诏擢升他为镇西将军。  元康元年,发生了八王之乱,祖逖得到诸王的重视,先后效力于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豫章王司马炽,历任大司马府掾属、骠骑将军府祭酒、主簿、太子中舍人、豫章王府从事中郎。祖逖的团队就像是职业队伍 ,专门为各个诸侯王打仗,在行军的过程中不断吸收军力,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永兴元年(304年),东海王司马越拥晋惠帝讨伐成都王司马颖。祖逖也随军出征,不料在荡阴战败,逃回洛阳。惠帝被挟持到长安后,范阳王司马虓、高密王司马略、平昌公司马模竞相征召祖逖,但他都不肯应命。后来,司马越任命祖逖为典兵参军、济阴太守。但祖逖适遇母丧,遂守孝不出。  中流击楫 闻鸡起舞  祖逖的德才兼备,受到司马睿的重视,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但司马睿却不是个英明的皇帝,偏安一隅的司马睿始终以消极的情绪和态度对待北伐的态度,但祖逖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愿望,平定中原。祖逖率领跟随自己南下的宗族部曲百余家,毅然从京口渡江北上,并在大江之中,用力拍击船楫,立誓要扫清中原。他在渡江后,暂驻淮阴,起炉冶铁,铸造兵器,又招募到士兵二千多人。  祖逖带着两千多人挺进北方,孤立无援。面对实力是自己数十倍的敌人,祖逖毫不畏惧,以一当百,斗智斗勇,经过八九年的反复较量,收复了黄河以南大片失地。最终,祖逖攻占谯城后,终于在豫州站住脚跟,打通了北伐的通道。此时,“赵汉”的大将石勒与祖逖短兵相接,石勒也是个有野心的zhengzhi 家、军事家,他的出现无疑为收复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况且石勒的势力丝毫不差。  自从太兴元年,司马睿建康称帝后,祖逖就一直与石勒较量,面对祖逖的北伐,石勒是奋力突围,也对祖逖进行围剿,不仅无功而返,还看着盟友被祖逖一个个发展成了“同志”,地盘日渐缩小,石勒欲哭无泪。祖逖因此在战场上始终处于主动地位,屡破赵军。石勒见祖逖势力强盛,不敢南侵,命人在成皋县为其母修墓,又致信请求互市。祖逖虽未回信,却任凭双方互市,为此收利十倍,兵马日益强壮。石勒是北方首屈一指的豪杰,实力占有绝对的优势。祖逖也知道,要想取得更大的成功是不太可能了,因此也不允许手下人随意jingong 石勒军。双方暂时得到和平。  到了321年,对祖逖的打击接踵而至,不是敌方,而是内部,他看到了王敦野心勃勃,预感到江南必不能平静。自己恢复中原将成一梦,壮志难酬,忧愤中患病,并为国事忧惧而死。  酉阳野史:闻鸡起舞渡江初,有志澄清复旧都。这里的闻鸡起舞就是关于祖逖的典故。当时祖逖与刘琨一同担任司州主簿时,感情深厚,常常同床而卧,同被而眠。一次,祖逖半夜听到鸡叫,认为这是上天在激励他上进,便叫醒刘琨道:“此非恶声也。”然后与刘琨到屋外舞剑练武。后人便用“闻鸡起舞”比喻有志的人即时奋起。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中原几经动荡之后,终于恢复了她往日的平静,只是祖逖再也看不到了。

  刘琨传

  传记原文

  刘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靖王胜之后也。祖迈,有经国之才,为相国参军、散骑常侍。父蕃,清高冲俭,位至光禄大夫。琨少得俊朗之目,与范阳祖纳俱以雄豪著名。年二十六,为司隶从事。时征虏将军石崇河南金谷涧中有别庐,冠绝时辈,引致宾客,日以赋诗。琨预其间,文咏颇为当时所许。秘书监贾谧参管朝政,京师人士无不倾心。石崇、欧阳建、陆机、陆云之徒,并以文才降节事谧,琨兄弟亦在其间,号曰「二十四友'。太尉高密王泰辟为掾,频迁著作郎、太学博士、尚书郎。

  赵王伦执政,以琨为记室督,转从事中郎。伦子荂,即琨姊婿也,故琨父子兄弟并为伦所委任。及篡,荂为皇太子,琨为荂詹事。三王之讨伦也,以琨为冠军、假节,与孙秀子会率宿卫兵三万距成都王颖,战于黄桥,琨大败而还,焚河桥以自固。及齐王冏辅政,以其父兄皆有当世之望,故特宥之,拜兄舆为中书郎,琨为尚书左丞,转司徒左长史。冏败,范阳王虓镇许昌,引为司马。

  及惠帝幸长安,东海王越谋迎大驾,以琨父蕃为淮北护军、豫州刺史。刘乔攻范阳王虓于许昌也,琨舆汝南太守杜育等率兵救之,未至而虓败,琨舆虓俱奔河北,琨之父母遂为刘乔所执。琨乃说冀州刺史温羡,使让位于虓。及虓领冀州,遗琨诣幽州,乞师于王浚,得突骑八百人,与虓济河,共破东平王懋于廪丘,南走刘乔,始得其父母。又斩石超,降吕朗,因统诸军奉迎大驾于长安。以动封广武侯,邑二千户。

  永嘉元年,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匈奴中郎将。琨在路上表曰:「臣以顽蔽,志望有限,因缘际会,遂忝过任。九月末得发,道险山峻,胡寇塞路,辄以少击众,冒险而进,顿伏艰危,辛苦备尝,即日达壶口关。臣自涉州疆,目睹困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携老扶弱,不绝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子,生相捐弃,死亡委危,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气。群胡数万,周匝四山,动足遇掠,开目睹寇。唯有壶关,可得告籴。而此二道,九州之阴,数人当路,则百夫不敢进,公私往反,没丧者多。婴守穷城,不得薪采,耕牛既尽,又乏田器。以臣愚短,当此至难,忧如循环,不遑寝食。臣伏思此州虽去边朔,实迩皇畿,南通河内,东连司冀,北捍殊俗,西御强虏,是劲弓良马勇士精锐之所出也。当须委输,乃全其命。今上尚书,请此州谷五百万斛,绢五百万匹,绵五百万斤。愿陛下时出臣表,速见听处。」朝廷许之。

  时东嬴公腾自晋阳镇邺,并土饥荒,百姓随腾南下,余户不满二万,寇贼继横,道路断塞。琨募得千余人,转斗至晋阳。府寺焚毁,僵尸蔽地,其有存者,饥羸无复人色,荆棘成林,豺狼满道。琨翦除荆棘,收葬枯骸,造府朝,建市狱。寇盗互来掩袭,恒以城门为战场,百姓负楯以耕,属鞬而耨。琨抚循劳徕,甚得物情。刘元海时在离石,相去三百许里。琨密遣离间其部杂虏,降者万余落。元海甚惧,遂城蒲子而居之。在官未期,流人稍复,鸡犬之音复相接矣。琨父蕃自洛赴之。人士奔迸者多归于琨,琨善于怀抚,而短于控御。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以相继。然素奢豪,嗜声色,虽暂自矫励,而辄复纵逸。

  河南徐润者,以音律自通,游于贵势,琨甚爱之,署为晋阳令。润恃宠骄恣,干预琨政。奋威护军令狐盛性亢直,数以此为谏,并劝琨除润,琨不纳。初,单于猗迤以救东嬴公腾之功,琨表其弟猗卢为代郡公,与刘希合众于中山。王浚以琨侵己之地,数来击琨,琨不能抗,由是声实稍损。徐润又谮令狐盛于琨曰:「盛将劝公称帝矣。」琨不之察,便杀之。琨母曰:「汝不能弘经略,驾豪杰,专欲除胜己以自安,当何以得济!如是,祸必及我。」不从。盛子泥奔于刘聪,具言虚实。聪大喜,以泥为乡导。属上党太守袭醇降于聪,雁门乌丸复反,琨亲率精兵出御之。聪遣子粲及令狐泥乘虚袭晋阳,太原太守高乔以郡降聪,琨父母并遇害。琨引猗卢并力攻粲,大败之,死者十五六。琨乘胜追之,更不能克。猗卢以为聪未可灭,遗琨牛羊车马而去,留其将箕澹、段繁等戍晋阳。琨志在复仇,而屈于力弱,泣血尸立,抚慰伤痍,移居阳邑城,以招集亡散。

  愍帝即位,拜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加散骑常侍、假节。琨上疏谢曰:

  陛下略臣大愆,录臣小善,猥蒙天恩,光授殊宠,显以蝉冕之荣,崇以上将之位。伏省诏书,五情飞越。

  臣闻晋文以郤縠为元帅而定霸功,高祖以韩信为大将而成王业,咸有敦诗阅礼之德,戎昭果毅之威,故能振丰功于荆南,拓洪基于河北。况臣凡陋,拟踪前哲,俯惧折鼎,虑在覆餗。昔曹沫三北,而收功于柯盟;冯异垂翅,而奋翼于渑池,皆能因败为成,以功补过。陛下宥过之恩已隆,而臣自新之善不立。臣虽不逮,预闻前训,恭让之节,臣犹庶几。所以冒承宠命者,实欲没身报国,辄死自效,要以致命寇场,尽其臣节。至于宠荣之施,非言辞所谢。又谒者史兰、殿中中郎王春等继至,奉诏,臣俯寻圣旨,伏纸饮泪。

  臣闻夷险流行,古今代有,灵厌皇德,曾未悔祸。蚁狄续毒于神州,夷裔肆虐于上国,七庙阙禋祀之飨,百官丧彝伦之序,梓宫沦辱,山陵未兆,率土永慕,思同考妣。陛下龙姿日茂,睿质弥光,升区宇于既颓,崇社稷于已替,四海之内,肇有上下,九服之萌,复睹典制。伏惟陛下蒙尘于外,越在秦郊,蒸尝之敬在心,桑梓之思未克。臣备位历年,才质驽下,丘山之衅已彰,毫厘之效未著。顷以时宜,权假位号,竟无殪戎之绩,而有负乘之累,当肆刑书,以明黜陟。是以臣前表上闻,敢缘愚款,乞奉先朝之班,苟存偏师之职,赦其三败之愆,必其一功之用,得骋志虏场,快意大逆,虽身膏野草,无恨黄墟。陛下偏恩过隆,曲蒙擢拔,遂授上将,位兼常伯,征讨之务,得从事宜。拜命惊惶,五情战悸,惧于陨越,以为朝羞。昔申胥不徇伯举,而成公壻之勋;伍员不从城父,而济入郢之庸。臣虽顽凶,无觊古人,其于被坚执锐,致身寇仇,所谓天地之施,群生莫谢不胜。受恩至深,谨拜表陈闻。

  及麹允败,刘曜斩赵冉,琨又表曰:

  逆胡刘聪,敢率犬羊,冯陵辇毂,人神发愤,遐迩奋怒。伏省诏书,相国、南阳王保,太尉、凉州刺史轨,纠合二州,同恤王室,冠军将军允、护军将军綝,总齐六军,戮力国难,王旅大捷,俘馘千计,旌旗首于晋路,金鼓振于河曲,崤函无虔刘之警,汧陇有安业之庆,斯诚宗庙社稷陛下神武之所致。含气之类,莫不引领,况臣之心,能无踊跃。

  臣前表当与鲜卑猗卢克今年三月都会平阳,会匈羯石勒以三月三日径掩蓟城,大司马、博陵公浚受其伪和,为勒所虏,勒势转盛,欲来袭臣。城坞骇惧,志在自守。又猗卢国内欲生奸谋,幸卢警虑,寻皆诛灭。遂使南北顾虑,用愆成举,臣所以泣血宵吟,扼腕长叹者也。勒据襄国,与臣隔山,寇骑朝发,夕及臣城,同恶相求,其徒实繁。自东北八州,勒灭其七,先朝所授,存者唯臣。是以勒朝夕谋虑,以图臣为计,窥伺间隙,寇抄相寻,戎士不得解甲,百姓不得在野。天网虽张,灵泽未及,唯臣孑然与寇为伍。自守则稽聪之诛,进讨则勒袭其后,进退唯谷,首尾狼狈。徒怀愤踊,力不从愿,惭怖征营,痛心疾首,形留所在,神驰寇庭。秋谷既登,胡马已肥,前锋诸军并有至者,臣当首启戎行,身先士卒。臣与二虏,势不并立,聪、勒不枭,臣无归志,庶凭陛下威灵,使微意获展,然后陨首谢国,没而无恨。

  三年,帝遣兼大鸿胪赵廉持节拜琨为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琨上表让司空,受都督,克期与猗卢讨刘聪。寻猗卢父子相图,卢及兄子根皆病死,部落四散。琨子遵先质于卢,众皆附之。及是,遵与箕澹等帅卢众三万人,马牛羊十万,悉来归琨,琨由是复振,率数百骑自平城抚纳之。属石勒攻乐平,太守韩据请救于琨,而琨自以士众新合,欲因其锐以威勒。箕澹谏曰:「此虽晋人,久在荒裔,未习恩信,难以法御。今内收鲜卑之余谷,外抄残胡之牛羊,且闭关守险,务农息士,既服化感义,然后用之,则功可立也。」琨不从,悉发其众,命澹领步骑二万为前驱,琨自为后继。勒先据险要,设伏以击澹,大败之,一军皆没,并土震骇。寻又炎旱,琨穷蹙不能复守。幽州刺史鲜卑段匹磾数遣信要琨,欲与同奖王室。琨由是率众赴之,从飞狐人蓟。匹磾见之,甚相崇重,与琨结婚,约为兄弟。

  是时西都不守,元帝称制江左,琨乃令长史温峤劝进,于是河朔征镇夷夏一百八十人连名上表,语在《元纪》。令报曰:「豺狼肆毒,荐覆社稷,亿兆颙颙,延首罔系。是以居于王位,以答天下,庶以克复圣主,扫荡雠耻,岂可猥当隆极,此孤之至诚著于遐迩者也。公受奕世之宠,极人臣之位,忠允义诚,精感天地。实赖远谋,共济艰难。南北迥邈,同契一致,万里之外,心存咫尺。公其抚宁华戎,致罚丑类。动静以闻。」

  建武元年,琨与匹磾期讨石勒,匹磾推琨为大都督,?臿血载书,檄诸方守,俱集襄国。琨、匹磾进屯固安,以俟众军。匹磾从弟末波纳勒厚赂,独不进,乃沮其计。琨、匹磾以势弱而退。是岁,元帝转琨为侍中、太尉,其余如故,并赠名刀。琨答曰:「谨当躬自执佩,馘截二虏。」

  匹磾奔其兄丧,琨遣世子群送之,而末波率众要击匹磾而败走之,群为末波所得。末波厚礼之,许以琨为幽州刺史,共结盟而袭匹磾,密遣使赍群书请琨为内应,而为匹磾逻骑所得。时琨别屯故征北府小城,不之知也。因来见匹磾,匹磾以群书示琨曰:「意亦不疑公,是以白公耳。」琨曰:「与公同盟,志奖王室,仰凭威力,庶雪 之耻。若儿书密达,亦终不以一子之故负公忘义也。」匹磾雅重琨,初无害琨志,将听还屯。其中弟叔军好学有智谋,为匹磾所信,谓匹磾曰:「吾胡夷耳,所以能服晋人者,畏吾众也。今我骨肉构祸,是其良图之日,若有奉琨以起,吾族尽矣。」匹磾遂留琨。琨之庶长子遵(刘遵)惧诛,与琨左长史杨桥、并州治中如绥闭门自守。匹磾谕之不得,因纵兵攻之。琨将龙季猛迫于乏食,遂斩桥、绥而降。

  初,琨之去晋阳也,虑及危亡而大耻不雪,亦知夷狄难以义伏,冀输写至诚,侥幸万一。每见将佐,发言慷慨,悲其道穷,欲率部曲列于贼垒。斯谋未果,竟为匹磾所拘。自知必死,神色怡如也。为五言诗赠其别驾卢谌曰:

  握中有悬璧,本是荆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滨叟。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隆二伯主,安问党与仇!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云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颂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琨诗托意非常,摅畅幽愤,远想张陈,感鸿门、白登之事,用以激谌。谌素无奇略,以常词酬和,殊乖琨心,重以诗赠之,乃谓琨曰:「前篇帝王大志,非人臣所言矣。」

  然琨既忠于晋室,素有重望,被拘经月,远近愤叹。匹磾所署代郡太守辟闾嵩,与琨所署雁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连谋,密作攻具,欲以袭匹磾。而韩据女为匹磾儿妾,闻其谋而告之匹磾,于是执王据、辟闾嵩及其徒党悉诛之。会王敦密使匹磾杀琨,匹磾又惧众反己,遂称有诏收琨。初,琨闻敦使到,谓其子曰:「处仲(王敦字)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因?#91;欷不能自胜。匹磾遂缢之,时年四十八。子侄四人俱被害。朝廷以匹磾尚强,当为国讨石勒,不举琨哀。

  三年,琨故从事中郎卢谌、崔悦等上表理琨曰:

  臣闻经国之体,在于崇明典刑;立政之务,在于固慎关塞。况方岳之臣,杀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杜其奸邪哉!窃见故司空、广武侯琨,在惠帝扰攘之际,值群后鼎沸之难,戮力皇家,义诚弥厉,躬统华夷,亲受矢石,石超授首,吕朗面缚,社稷克宁,銮舆反驾,奉迎之勋,琨实为隆,此琨效忠之一验也。其后并州刺史、东赢公腾(司马腾)以晋川荒匮,移镇临漳,太原、西河尽徙三魏。琨受任并州,属承其弊,到官之日,遗户无几,当易危之势,处难济之土,鸠集伤痍,抚和戎狄,数年之间,公私渐振。会京都失守,群逆纵逸,边萌顿仆,苟怀宴安,咸以为并州之地四塞为困,且可闭关守险,畜资养徒,抗辞厉声,忠亮奋发,以为天子沈辱而不陨身死节,情非所安,遂乃跋履山川,东西征讨。屠各乘虚,晋阳沮溃,琨父母罹屠戮之殃,门族受歼夷之祸。向使琨从州人之心,为自守之计,则圣朝未必加诛,而族党可以不丧。及猗卢败乱,晋人归奔,琨于平城纳其初附。将军箕澹又以为此虽晋人,久在荒裔,难以法整,不可便用。琨又让之,义形于色。假从澹(箕澹)议,偷于苟存,则晏然于并土,必不亡身于燕蓟也。琨自以备位方岳,纲维不举,无缘虚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阼,使引衍告逊,前后章表,具陈诚款。寻令从事中郎臣续澹以章绶节传奉还本朝,与匹磾(段匹磾)使荣邵期一时俱发。又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惧夺己威重,忌琨之形,渐彰于外。琨知其如此,虑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尽诣京城,以其门室一委陛下。有征举之会,则身充一卒;若匹磾纵凶慝,则妻息可免。具令臣澹密宣此旨,求诏敕路次,令相迎卫。会王成从平阳逃来,说南阳王保(司马保)称号陇右,士众甚盛,当移关中。匹磾闻此,私怀顾望,留停荣邵,欲遣前兼鸿胪边邈奉使诣保,惧澹(续澹)独南,言其此事,遂不许引路。丹诚赤心,卒不上达。匹磾兄眷(段就六眷)丧亡,嗣子幼弱,欲因奔丧夺取其国。又自以欺国陵家,怀邪乐祸,恐父母宗党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櫜弓,阴图作乱,欲害其从叔驎、从弟末波(段末波)等,以取其国。匹磾亲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仅以身免。百姓谓匹磾已没,皆凭向琨。若琨于时有害匹磾之情,则居然可擒,不复营于人力。自此之后,上下并离,匹磾遂欲尽勒胡晋,徙居上谷(上谷郡)。琨深不然之,劝移厌次,南凭朝廷。匹磾不能纳,反祸害父息四人,从兄二息同时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必有祸心,语臣等云:「受国厚恩,不能克报,虽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运。人谁不死,死生命也。唯恨下不能效节于一方,上不得归诚于陛下。」辞旨慷慨,动于左右。匹磾既害琨,横加诬谤,言琨欲窥神器,谋图不轨。琨免述嚣顽凶之思,又无信布惧诛之情,崎岖乱亡之际,夹肩异类之间,而有如此之心哉!虽臧获之愚,厮养之智,犹不为之,况在国士之列,忠节先著者乎!

  匹磾之害琨,称陛下密诏。琨信有罪,陛下加诛,自当肆诸市朝,与众弃之,不令殊俗之竖戮台辅之臣,亦已明矣。然则擅诏有罪,虽小必诛;矫制有功,虽大不论,正以兴替之根咸在于此,开塞之由不可不闭故也。而匹磾无所顾忌,怙乱专杀,虚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诸夏之望,败王室之法,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圣朝犹加隐忍,未明大体,则不逞之人袭匹磾之迹,杀生自由,好恶任意,陛下将何以诛之哉!折冲厌难,唯存战胜之将;除暴讨乱,必须知略之臣。故古语云「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非虚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类有所顾惮者,唯琨而已。琨受害之后,群凶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无纤介,此又华夷小大所以长叹者也。

  伏惟陛下睿圣之隆,中兴之绪,方将平章典刑,以经序万国。而琨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闻朝廷有以甄论。昔壶关三老讼卫太子之罪,谷永、刘向辨陈汤之功,下足以明功罪之分,上足以悟圣主之怀。臣等祖考以来,世受殊遇,人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负荷,播越遐荒,与琨周旋,接事终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义,谨陈本末,冒以上闻,仰希圣朝曲赐哀察。

  太子中庶子温峤又上疏理之,帝乃下诏曰:「故太尉、广武侯刘琨忠亮开济,乃诚王家,不幸遭难,志节不遂,朕甚悼之。往以戎事,未加吊祭。其下幽州,便依旧吊祭。」赠侍中、太尉,谥曰愍。

  琨少负志气,有纵横之才,善交胜己,而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闻逖被用,与亲故书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著鞭。」其意气相期如此。在晋阳,常为胡骑所围数重,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唏嘘,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子群嗣。(算命www.bmfsm.com)

  刘琨扶风歌

  《扶风歌》是作者在公元307年(晋怀帝永嘉元年)受任并州刺史,九月末自京城洛阳前往并州治所晋阳(今山西太原西南)途中所作。充分反映途中的艰辛情状和胸间的忠愤,慷慨悲凉,是我国中世纪诗歌创作中一篇罕见的杰作。

  诗词正文

  朝发广莫门。

  暮宿丹水山。

  左手弯繁弱。

  右手挥龙渊。

  顾瞻望宫阙。

  俯仰御飞轩。

  据鞍长叹息。

  泪下如流泉。

  系马长松下。

  废鞍高岳头。

  烈烈悲风起。

  泠泠涧水流。

  挥手长相谢。

  哽咽不能言。

  浮云为我结。

  归鸟为我旋。

  去家日已远。

  安知存与亡。

  慷慨穷林中。

  抱膝独摧藏。

  麋鹿游我前。

  猿猴戏我侧。

  资粮既乏尽。

  薇蕨安可食。

  揽辔命徒侣。

  吟啸绝岩中。

  君子道微矣。

  夫子故有穷。

  惟昔李骞期。

  寄在匈奴庭。

  忠信反获罪。

  汉武不见明。

  我欲竟此曲。

  此曲悲且长。

  弃置勿重陈。

  重陈令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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